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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何似在人间[1/3页]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,赵无棉回到家时已经快七点了。赵母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,秦时远摆好盘子与碗,和赵父赵母相谈甚欢。
"你这孩子怎么磨磨蹭蹭的,才回来!"赵母瞪了她一眼。
"复查得怎么样?"赵父放下手机询问道。
"喉咙还有点红肿,又给我开了一盒药。"赵无棉把药和病历单一股脑扔到茶几上,又对秦时远点点头,"你回来了。"
秦时远看到妻子,第一时间就想拥抱她,想对她说出小别两周的思念,但碍于岳父岳母站在一旁,还有赵无棉平淡的态度,他忍下了自己心头浓烈的情感,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茶几上的药和病历单上。
"行了行了,洗手吃饭!吃完你俩今晚就回去住,好吧?"赵母扬了扬下巴,示意了一下女儿,"好好过个周末,时远下周一还得准时回省城。"
赵无棉默默的进了洗手间。不多时,大家都在餐厅落座好,准备享用这顿色味俱佳的晚餐。
秦时远率先盛好饭递给岳父岳母,又盛了小半碗汤放在赵无棉面前。
"我刚刚查了一下,饭前喝点汤对胃更好。"他柔声说。
赵母欣慰的看着琴瑟调和的夫妻俩。
餐厅顶的吊灯发出明亮的光,照耀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。
赵无棉和秦时远回到江边婚房,秦时远刚到家,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捧精致的花束。
"好看吗?"秦时远摸了摸中间蓝白相间的玫瑰,"下午路过花店,看到这束花真的好漂亮……你喜欢吗?"
"挺好看的,"赵无棉扫了一眼花,"去找个花瓶插起来吧,但是最好不要把它放在室内。"
"为什么呀?"
"因为我有过敏性结膜炎。"赵无棉从玻璃橱上拿下一个花瓶放到他身旁,怕靠近花束,又退后了几步。
"你对花过敏吗?"秦时远愣了一下,"之前怎么没有啊?"
"季节性过敏,"赵无棉耸耸肩,"每到这个季节就会犯,你之前大概没注意过。"
秦时远怔怔的看了会儿她,又垂眼盯着手中的花。
"你刚赶了一下午的路,又陪我爸妈吃饭,应该累了。早点休息吧。"赵无棉帮他把行李箱推到卧室。
秦时远跟了过来,从她身后拥住了她。
"棉棉,真对不起。"他低声说。
赵无棉挣脱了他坚实的臂膀。
"你刚碰过花,麻烦去洗个手再碰我可以吗?"她淡淡的说,"过敏犯起来真的很难受。"
秦时远局促不安的放下双手:"好,我现在去洗手,你别生气。"
"我没那么容易生气。"赵无棉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,"今天我俩都挺累的,早点睡觉行吧?"
"好。"秦时远转身把花放到了阳台上,又仔仔细细的把双手用肥皂洗干净。
赵无棉躺在卧室宽大的床上,却没有一丝舒适感。她想念在自己家次卧的床,卡通的被子和枕头一如她没出嫁前,稚气又温馨。赵无棉闭上眼躺了好久,也没有睡着,当洗漱完的秦时远靠在她左边的枕头上时,赵无棉侧躺着双手揪住了枕头的花边。
"棉棉,睡着了吗?"秦时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响,他宽厚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肩。
赵无棉没吭声,均匀的呼吸着。
秦时远的手又从她的肩滑到了她白皙的脖颈上,轻轻摩挲着她柔顺的头发。
"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小别胜新婚了。"他的声音有些暗哑,但语气相当温柔,"我很想你,真的想你。"
赵无棉放在被子外的手渐渐泛着冷意。
秦时远的右手离开她的发丝,覆盖住了她揪着枕边的手。
"我在d校还碰到了两个大学同学,大家都好久没见了。"他自说自话,"一晃都十多年了,我们都老了啊,"说着又握紧了赵无棉的手,"没想到今天,我们三个又成为了同窗。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真觉得还恍如隔世。"
赵无棉听着耳后缓缓流淌着的磁性的声音,竟然慢慢开始有了睡意。
"你呢,这两周过的怎么样?"秦时远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,"想我了吗……是不是也很想我?"
赵无棉刚升起的睡意被他打断,她睁开眼睛,忍耐了一会儿,又闭上继续睡觉。
"不理我吗?"秦时远浅浅叹口气,揽紧了她,"不理我就当你默认了。你也很想我,对吧。"
"这两天我们好好过个周末,你想去哪玩?临湖区的阳春公园你知道吗?这周要开放了,我们去那怎么样……"
赵无棉后来告诉阿秋,她总算知道自己之前叽叽喳喳个不停有多烦人了。
阿秋惊讶的眉毛都挑了起来:"打死我都想象不到秦时远话多的样子,他看着就很……很……"
赵无棉替她说完:"沉默寡言。"
"对,"阿秋赞同的说道,"而且很稳重。"
赵无棉跟着秦时远渡过了漫长的两天。
秦时远回省城时,恋恋不舍的抱着她,温存的在她耳边说:"棉棉,等我回来,我尽量每周都回来。"
赵无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她嗯嗯啊啊的敷衍着:"好你上车吧,到了跟我说一声。"
秦时远微微松开她,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遮着黑亮的眼睛,眼里的光却不是投向他的。
秦时远沉默了少顷,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眼角。
赵无棉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,但没有做任何回应。
秦时远执着的在她耳边重复:"等我回来……记得每天都要接我的电话……"
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,赵无棉松了口气,有一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。她心情舒畅的往商业街闲逛,由于季节的转换,黑夜接替白昼的时间越来越早,街边的霓虹灯及时亮起,赵无棉放眼望去,整条街流光溢彩,灯烛辉煌。
赵无棉走到一扇大橱窗前,橱窗内是最新出的一款乐高。精致的旋转木马乐高在展示台中缓缓旋转,灯光一打更是招人瞩目。
她一直都很喜欢玩乐高,但对她来说,花这么多钱买一款玩具太过奢侈。阿秋曾经送过她一盒类似的积木玩具,并说道:"谁说这是小孩子的玩具,你喜欢那就是值得的,千金难买心头好!不过姐妹我太穷,送不起你贵的。等以后让你老公送你个大的好了。"秦时远当然不会有兴趣陪她逛乐高,他怕是只会嗤之以鼻的说她幼稚。赵无棉站在橱窗前发着呆,并伸出手指隔着玻璃摸着窗内的旋转木马。
"赵无棉?"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赵无棉回过头。
林衍身着休闲服,站在她身后,带着笑意看着她。
赵无棉也笑了:"林医生。"
林衍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两个人虽然还不熟,但一看到他,赵无棉的情绪就会无端的放松起来。
"你在看乐高吗?"林衍走近她,温声说道,"你喜欢这个?"
"嗯……还行。"她小声答道,有些不好意思。怕林衍笑她幼稚,又赶忙转移话题:"您怎么在这儿?是来购物的吗?"
林衍仔细看了眼橱窗内的乐高,才把目光投向她:"明天要上班了,今晚就随便逛逛。你呢?"
"哦……我也是,随便逛逛。"自从两天前两人互留了电话,就没有再联系过了。
"你吃晚饭了吗?"
听他这么一问,赵无棉感到肚子有些饿了,但又怕林衍为了感谢她而请客,于是说道:"吃过了,所以出来消食的。"
林衍点点头,又试探的问道:"那要不要和我一起散散步?"
赵无棉也没推辞:"我得回家了,要往这边走"她指了一条满是草木的小道,"您顺路吗?"
林衍看向她指的那条路:"这条路太多小野花了,你这个季节会过敏。我建议你往江边走——我可以和你一起。"
赵无棉点点头,于是和林衍往江边的大道上走去。
"林医生,"赵无棉忽然想起什么,"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季节会过敏?"
"嗯?"林衍偏过头,柔和的注视着她,"我有顺便看过你在我们医院的病历记录。"说着他的耳朵有些泛红,但好在在夜色下并不显著。
"哦。"赵无棉也没多问,她时不时看向林衍,余光也看到了夜幕下的观澜江和江对岸藏青色的群山。
林衍和秦时远身高身材都很相似,性格也都是内敛持重的,但两人气质却完全不同。不知是不是职业滤镜的原因,秦时远就像是对岸的山,铮铮佼佼却崚嶒冷峻;而林衍像是眼下的一泓江水,楚楚谡谡也温和潺湲。
"你在想什么?"林衍柔声问道,"你有过敏史,怎么不做好防护措施呢?"
"我忘了,"赵无棉呆呆的说,"今年还没犯呢。"
"要防患于未然呀——我也没带口罩,"林衍走到她左边,"你走江边吧,我替你挡着点这些粉尘。"
赵无棉看了眼林衍身旁的树木花草,比起刚刚她准备走的那条林荫小道确实少很多。
"戴上帽子好吗?"林衍微笑着看着她,"多少能防着点。"
赵无棉把自己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,又仰头看向林衍——宽松的帽子又从头顶滑了下来。
林衍双眼中笑意明显,他下意识想伸手为她拉上帽子,但又在半空中及时停住了。
赵无棉正低头拉拽领口的松紧绳,没看到他的举动。
戴好帽子的赵无棉像个小朋友,她看着林衍笑的好看的脸庞,乐乐陶陶的甩了甩袖子:"我好了,我们走吧。"
林衍也看着她藏在帽子下亮晶晶的眼睛。
今晚没有月亮,只有星星在探头。
赵无棉天生社恐,她走在林衍身旁,虽然没有太多不自在,但是总觉得两个人不说话就很尴尬。
"林医生,您今天怎么自己散步?"她没头没脑的问道,"不和家人一起吗?"
"我孤家寡人。"他平和的说。
"哦……"赵无棉有些讶异,她以为这么优秀的人都是英年早婚的。
"我看着年纪很大了是吗?"林衍笑着问。
"没有没有,"赵无棉急忙否认,"您看着和我差不多大!"
"你得了吧,"他和颜悦色的笑,"我比你大了六岁。"
"您这么年轻就是副主任医师了?"
"我上学早,"林衍平淡的说,"又是本硕博连读,所以职称评的快了点。"
赵无棉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又听到林衍说:"说说你吧。"
"说我什么?我没有您那么优秀。"赵无棉眼睛暗了下来,"我是个很平庸的人。"
"你不平庸。"赵无棉没有再看林衍的脸,只听到他温和又坚定的声音,"你甚至不普通——你很耀眼,不要妄自菲薄。"
赵无棉又抬眼对他笑笑:"谢谢你。"
江边有人带着话筒和音响唱歌,赵无棉听到歌声正想往前方看,却被林衍挡住了视线。
"你不自信吗?"林衍凝视着她问,"你很少直视我的眼睛。"
"什么?"赵无棉愣愣的看向他,"我是有些自卑,但不用给我上课,我知道自己的缺点。"
"别生气,我没有想要对你说教。"林衍温柔的说,"我只是想告诉你,我对你的夸赞从不是客套,那是我最真诚的想法。"
赵无棉心中一暖,鼻子却莫名泛酸。
"你不普通。你很耀眼。"
"我对你的夸赞从不是客套,那是我最真诚的想法。"
这两句话让赵无棉记了好久,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对自己这么动人的肯定了。
"林医生,谢谢你。"她怕酸意蔓延到眼睛,于是垂下眼帘,又想起林衍刚刚的话,她眨了眨眼睛,澄澈的看着对面的人。
林衍看出了她的情绪,他的目光越过赵无棉,投向上方的夜空。
"你看今晚的星星,"林衍像哄小孩般柔声道,"繁星满天是最好看的。"
赵无棉也跟着仰望星空。
"是很好看。"她喃喃的说,"可是人们都说百星不如一月——如果月亮也出来了,星星就会暗淡无光。明明是星月交辉,可在大家眼里是众星捧月。"
"是吗,"林衍轻轻一笑,"我倒觉得,星河灿灿比皎月沉沉更夺目。"
赵无棉收回目光,又看向林衍。
林衍也看向了她。
赵无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于是她想到了一个词。
倾盖如故。
赵无棉到家时,赵父赵母正看着电视聊天,听到开门声,又一同看向门口。
"去哪了?这么晚才回来呢?"赵母问道,"吃饭了没?"
"没有,我饿死了。还有什么吃的吗?"赵无棉心情很好的样子,她蹦蹦跳跳的进了餐厅。
"我给你弄。"赵母放下瓜子,起身走到冰箱前。
"你没吃晚饭,这么久干嘛去了?"赵父皱着眉头问道,"时远打了两个电话,问你有没有到家。你带手机是干嘛的?"
赵无棉一怔,马上掏出了手机。
"我手机静音了。"她尴尬的说,"我现在给他回过去。"
"你真是不像话,"赵母在厨房不满的说道,"都结婚了,还这么任性……"
赵无棉进了书房拨回电话,那边不到两秒就接了。
"棉棉,你去哪了?"秦时远焦急的问。
"我手机没电了,对不起。"她说道。
"那你这么久去哪了?"
"我碰到了个朋友,就一起走回了家。所以晚了点。真不好意思,让你着急了。"
秦时远没说话,赵无棉等了几秒,又说道:"你到地方了吧?明天还要上课,早点睡吧。我挂了?"
"棉棉,别对我这么不耐烦。"他沉沉地说,"也别总不接我的电话。你这是冷暴力。"
赵无棉刚刚愉悦的心情瞬间冷了下来。
"我没有。不过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。"她挂了电话,却在原地站了好久。м.мχƒ∂χχ.¢σм
这句话她似曾相识。
好像秦时远曾经对她说过。
两人冷战了两天,秦时远绷不住主动给她打了电话:"吃饭了没有?……你就真的一句好话都不愿意拿来哄我一下的……哎,是我错了,我不该对你发脾气,都是我的错,你不要生气好不好?"
赵无棉接电话时正和阿秋吃着赵母为她俩炸的熏鱼,对于秦时远和她的不快,早已淡忘在脑后了。
江心市文艺汇演正紧锣密鼓的排练着,这次演出阵容盛大,会邀请各界人士观看。市老干部局的节目在今年却没有入选,所以服务管理中心的艺术老师们都不用上台。往常若是不用参与演出,大家都兴高采烈,没有演出就会减少很多工作,可这一次赵无棉却听到同事们争相讨论着:"这次演出要是能上台,可是个不错的露脸机会。"
"就是说啦,这次什么政界领导都会过来看呢,可难得!"
"别想啦,去年我们是出了个舞蹈节目,我们几个教师是没有上台,今年呢,更没我们演出的份咯!"
赵无棉听着他们的话,笑道:"你们平时能躲就躲,这下好啦,想上又上不了。"
"这不一样嘛!难道你不想上台露露脸给领导们看呀?"王老师嗔笑着打了她一下。
"我也想呀,但是人家不要我们,没办法咯。等下次好了。"赵无棉坐在转椅上慢吞吞转着圈。
这周三下午刚下班,赵无棉刚出单位不久,又被临时拉去加了个班。
"小赵,我只能找你了。"周平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,"市政厅出的合唱节目,本来伴奏是已经请好了江师大的一个钢琴老师,哪知道今天排练他突然给病了……哎呦你就帮帮忙嘛,他们今天就在我们单位的小音乐厅,就那一首歌,你弹完就可以走了,绝对耽误不了多少时间!"
赵无棉刚收到秦时远这段时间不能常回来的消息,心里放松了很多,所以对周平的请求倒是欣然答应了。
"好吧,那我现在回头好了。"她无奈地说。
赵无棉走进老干部局的音乐厅时,台上一大半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。
站在指挥位的是一位长相严肃的女人,她看到赵无棉,有些疑惑的挑挑眉。
"呃,周老师让我来弹伴奏。"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,赵无棉又开始不自觉的紧张了。
"为什么会不自信呢?你明明是个很出色的人。"脑中忽然浮起林衍温润的声音,"你不相信我吗?"
当然相信。
赵无棉没有再眼神躲闪,她抬起头直视着指挥的女人。
指挥眉头舒展,对她展开笑容:"这么年轻呢,麻烦你来帮忙啦。"
赵无棉走上小台阶,不急不缓的走到钢琴边,又拉出琴凳坐下。
指挥的女人走过来把琴谱递给她:"贵姓呀?"
"赵。"
"好,赵老师。"指挥笑着点点头,凑近她低声说道:"本来今天不要伴奏也行。但是等会儿可能会有领导来看看。"
赵无棉一副明白的样子:"知道了,我会认真伴奏的。"
这次的曲子是《长征组歌》中的《四渡赤水出奇兵》,赵无棉展开琴谱时,就开心的微笑起来。她从小就喜欢这些老歌红歌,对于这首曲子,在上大学时就一直想和合唱团合奏,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。没想到今天能有幸伴奏,她有些兴奋的把谱子放在谱架上整理好。
指挥看了眼伴奏,小姑娘坐在琴前对她从容的点点头。
低沉的和弦在音乐厅响起。
"横断山,路难行……"女高音在音乐厅里回荡。
一行人出现在音乐厅的正门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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