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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章 李牧之打虎得枪,西门通害人露剑![2/3页]
作怪。”便问主人家道:“你如何不肯卖酒与我吃?”
酒家道:“客官,你须见我门前招旗,上面明明写道‘三碗不过冈’。”
李牧之道:“怎地唤做‘三碗不过冈’?”
酒家道:
“俺家的酒,虽是村酒,却比老酒的滋味,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,便醉了,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,因此唤做‘三碗不过冈’,若是过往客人到此,只吃三碗,更不再问。”
李牧之笑道:“原来恁地,我却吃了三碗,如何不醉?”
酒家道:“我这酒叫做‘透瓶香’,又唤做‘出门倒’,初入口时,醇醲好吃,少刻时便倒。”
李牧之道:“休要胡说,没地不还你钱,再筛三碗来我吃。”
酒家见李牧之全然不动,又筛三碗。
李牧之吃道:“端的好酒!主人家,我吃一碗,还你一碗钱,只顾筛来。”
酒家道:“客官休只管要饮,这酒端的要醉倒人,没药医。”
李牧之道:“休得胡鸟说!便是你使蒙汗药在里面,我也有鼻子。”
店家被他发话不过,一连又筛了三碗,李牧之道:“肉便再把二斤来吃。”
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,再筛了三碗酒,李牧之吃得口滑,只顾要吃,去身边取出些碎银子,叫道:
“主人家,你且来看我银子,还你酒肉钱勾么?”
酒家看了道:“有馀,还有些倒贴钱与你。”
李牧之道:“不要你倒贴钱,只将酒来筛。”
酒家道:“客官,你要吃酒时,还有五六碗酒哩,只怕你吃不的了。”
李牧之道:“就有五六碗多时,你尽数筛将来。”
酒家道:“你这条长汉,倘或醉倒了时,怎扶的你住?”
李牧之答道:“要你扶的不算好汉。”
酒家那里肯将酒来筛,李牧之焦躁道:
“我又不白吃你的,休要引老爹性发,通教你屋里粉碎,把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!”
酒家道:“这厮醉了,休惹他。”
再筛了六碗酒与李牧之吃了,前后共吃了十五碗,立起身来道:“我却又不曾醉。”走出门前来,笑道:“却不说‘三碗不过冈’!”骑着马便走。
酒家赶出来叫道:“客官那里去?”
李牧之立住了,问道:“叫我做甚么?我又不少你酒钱,唤我怎地?”
酒家叫道:“我是好意,你且回来我家看官司榜文。”
李牧之道:“甚么榜文?”
酒家道:
“如今前面景阳冈上,有只吊睛白额大虫,晚了出来伤人,坏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,官司如今杖限打猎捕户,擒捉发落,冈子路口两边人民,都有榜文。可教往来客人,结伙成队,于巳、午、未三个时辰过冈,其馀寅、卯、申、酉、戌、亥六个时辰,不许过冈。”
“更兼单身客人,不许白日过冈,务要等伴结伙而过。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时分,我见你走都不问人,枉送了自家性命,不如就我此间歇了,等明日慢慢凑的三二十人,一齐好过冈子。”
李牧之听了,笑道:
“我也曾听得阳谷县打虎武松,景阳冈上的老虎都让武松打杀了,怎地又冒出大虫?难不成这景阳冈上大虫又来了一窝大虫?”
李牧之喝的有些飘然,吹嘘起来道:
“我是琅琊县人氏,这条景阳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,几时见说有大虫!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!便有大虫,我也不怕。”
酒家道:“我是好意救你,你不信时,进来看官司榜文。”
李牧之道:
“你鸟子声!便真个有虎,老爷也不怕,你留我在家里歇,莫不半夜三更要谋我财,害我性命,却把鸟大虫唬吓我?”
酒家道:“你看么!我是一片好心,反做恶意,倒落得你恁地说,你不信我时,请尊便自行。”
正是:前车倒了千千辆,后车过了亦如然,分明指与平川路,却把忠言当恶言。
那酒店里主人摇着头,自进店里去了。
这李牧之骑着马,大喇喇自过景阳冈来,约行了四五里路,来到冈子下,见一大树,刮去了皮,一片白,上写两行字。
李牧之抬头看时,上面写道:
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,但有过往客商,可于巳、午、未三个时辰,结伙成队过冈,请勿自误。
李牧之看了,笑道:“这是酒家诡诈,惊吓那等客人,便去那厮家里宿歇,我却怕甚么鸟!”
复又骑着马便上冈子来,那时已有申牌时分(17.00),这轮红日,厌厌地相傍下山。
李牧之乘着酒兴,只管骑马上冈子来,走不到半里多路,见一个败落的山神庙,行到庙前,见这庙门上贴着一张印信榜文,李牧之住了脚读时,上面写道:
“阳谷县示:自武松打虎以后,为这景阳冈上新有一只大虫,近来伤害人命,见今杖限各乡里正并猎户人等,打捕未获,如有过往客商人等,可于巳、午、未三个时辰,结伴过冈,其馀时分及单身客人,白日不许过冈,恐被伤害性命不便,各宜知悉。”
李牧之读了印信榜文,感慨道:“招贴榜文今犹在,不见当年打虎人。”
如此方知端的有虎,欲待发步再回酒店里来,寻思道:我回去时,须吃他耻笑,不是好汉,难以转去。
李牧之存想了一回,说道:“怕甚么鸟!且只顾上去,看怎地!”
李牧之正走,看看酒涌上来,骑马上那冈子来,回头看这日色时,渐渐地坠下去了,此时正是八月间天气,酷热难耐,李牧之自言说道:“那得甚么大虫!人自怕了,不敢上山。”
李牧之一路骑马,酒力发作,焦热起来,一只握紧马缰绳,一只手把胸膛前袒开,踉踉跄跄,直奔过乱树林来,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,下了马,绑好缰绳,放翻身体,却待要睡,只见发起一阵狂风来,看那风时,但见:
无形无影透人怀,四季能吹万物开。
就树撮将黄叶去,入山推出白云来。
原来但凡世上云生从龙,风生从虎,那一阵风过处,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,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,李牧之见了,叫声:“呵呀!真的有大虫”
从青石头上翻将下来,便拿那长剑在手里,闪在青石边,那个大虫又饥又渴,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,和身望上一扑,从半空里撺将下来。姺峯尒説蛧
李牧之被那一惊,酒都做冷汗出了,说时迟,那时快,李牧之见大虫扑来,只一闪,闪在大虫背后。
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,便把前爪搭在地下,把腰跨一掀,掀将起来。
李牧之只一躲,躲在一边,大虫见掀他不着,吼一声,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,振得那山冈也动。
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,只一剪,李牧之却又闪在一边,原来那大虫拿人,只是一扑,一掀,一剪,三般提不着时,气性先自没一了半,那大虫又剪不着,再吼了一声,一兜兜将回来。
李牧之若是往日见了大虫,有弓箭在手,倒也不怕,只是此刻只有一把长剑,此刻喝的身子软了,只怕不是那大虫对手,故而害了性命,为求活命,李牧之只能奋力一搏,待那大虫扑咬过来时,李牧之只把全身力气灌注在手中长剑之上,旋身而起,对着大虫眼睛猛地刺去。
嗷一声,那大虫右眼负伤,吃痛不住,李牧之跳上大石,那大虫竟然带着插入眼睛的长剑跑了去,李牧之正胆寒间,却见不远处草里闪出一个人来。
李牧之大呼一声:“好大胆!”
只把李牧之吓得酒醒,原来不为别的,只因李牧之看到草里闪出那人竟然跳上了虎背,与那大虫一同跑了。
李牧之看的呆傻,半晌不语,待缓了半刻钟这才悠悠转醒:
“寻常人如何能活活打死大虫,简直痴人说梦,如今一见活的大虫,方知武松这厮端的神勇,该是天神下凡,要不然怎地能双拳打死大虫,天老爷!”
正在感叹间,啪一声,李牧之对着自己面门就是一掌:
“哎呀,我的宝剑插在那畜生右眼带着跑了,此刻全然没了兵刃,若是再遇到什么劳什子的虎豹狼群,岂不是束手就擒,趁早赶紧下山才是正理。”
李牧之这又骑上了马,顺着山路急急下山,坐下马匹早已受惊,不辞辛苦,不顾山路颠簸,跑的飞快,李牧之脑中只是再想适才那大虫该不是人养的吧?要不然怎地只来吃他不来吃别人。
昏昏然然,夤夜已至,到了夜里三更天,坐下马匹跑的又快,李牧之空手独自一个来到了阳谷县地界,急急寻了一个客栈胡乱住下,这才彻底心安。
昨夜一场惊吓,李牧之浑浑噩噩睡到了翌日午时方才醒来,正欲洗漱之间,忽的听到有人敲打房门,李牧之开门一看,乃是一个汉子,只见那汉子长得面阔唇方神眼突,瘦长清秀人材,穿着皂纱巾,寻常人打扮,脚上绑着两个阴阳甲马,如此一看倒也是个人物。
李牧之诧异道:“敢问阁下是?”
那汉子笑着吟道:
“两只脚行千里路,罗衫常惹尘埃,程途八百去还来,神行真太保,院长戴宗才。”
李牧之听了立刻会意,欢喜道:
“哥哥莫不是水泊梁山排第二十位,上应天速星,职司为总探声息头领,神行太保戴宗戴院长?”
神行太保戴宗点头笑道:
“我便是神行太保戴宗,如此说来你便是宋公明哥哥的族弟也叫做李牧之的?”
李牧之赶紧邀请神行太保戴宗进入房内,关上门,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:
“哥哥在上,兄弟正是宋公明哥哥的族弟,有令牌在此,请哥哥过目。”
神行太保戴宗把李牧之搀扶起来,李牧之掏出令牌,神行太保戴宗仔细验看一番,这才欢喜道:
“真的是自家兄弟,好说,好说。”
李牧之疑惑道:“哥哥怎地在这里?又来寻我?”
神行太保戴宗如实道:“我奉宋公明哥哥将令,特来送兄弟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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