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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回[2/3页]

  菜都十分精致,有的用水晶盘,有的用的银碟。有的菜以鲜花点缀,有的以水果围盘。花花绿绿,色彩斑斓,当真色香味形器,一应俱全。石守信等人皆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粗鲁之人,满桌子的扬州菜精致是精致,可是清淡之极,寡然无味。远不如白水炖羊肉,蘸上佐料,吃的满嘴流油过瘾。虽然如此,众人自从来到淮南,很少吃到鱼肉,仍然大快朵颐,吃的眉飞色舞。

  赵匡胤一直暗暗观察韩令坤,但见他始终面露微笑,正襟而坐,四平八稳,显得气质非凡。不禁心想,从前韩令坤性情毛毛躁躁,现在却变得举止从容不迫,再也难觅从前毛手毛脚的痕迹了。当真居移气养移体,做了节度使,身居高位,连气质风度也变得不同凡响了。念及于此,不禁感叹良多。

  酒席过半,石守信挤眉弄眼道:“听说藩帅金屋藏娇,纳了一绝色女子为妾,何不引见引见,让咱们见识见识?”这本是句玩笑话,王彦升等人却当真了,当下拍着桌子起哄。韩令坤爽朗一笑,当下吩咐军士去请刘氏。过了一阵,众人忽觉异香扑鼻。这阵香气香香甜甜,既非肉香,也非花香。但是送入鼻端,只教人魂消心醉。王彦升以为还有甚么菜肴,奇道:“还有甚么菜,居然这么香?”韩令坤哈哈一笑,道:“不是菜,而是人。”对着款款莲步而来的刘氏道:“在座的都是我的刎颈之交,快来见过。”刘氏敛衽施礼,道:“见过各位叔叔伯伯。”众人眼前一亮,但见刘氏一袭洁白的素服,更映衬得肌肤白皙胜雪,吹弹可破。王彦升张大嘴巴,涎水从嘴角流下,拉成了一根长丝。韩重赟眼珠睁得又圆又大,始终一下不眨。王审琦自惭形秽,不由自主的左顾右盼。终究还是赵匡胤格局非凡,目不斜视,站起身来,还了一礼,道:“见过嫂嫂。”众人如梦初醒,这才想起见礼。韩令坤道:“她尚在孝中,不便待客。”刘氏微微一笑,道:“叔叔伯伯们吃好,告辞。”言罢翩翩而去。过了许久,众人才醒过神来。有的怅然若失,有的想入非非。石守信道:“藩帅可真是艳福不浅啊!”艳羡之情,流露无遗。

  宴席过后,众人明明都吃饱了,可是飨食一桌子精致的扬州菜,终究没有尽兴,都觉得扬州菜花里胡哨,中看不中吃,远不如面饼夹羊肉吃的痛快。赵匡胤道:“你们先去军营罢。”众人知道他们二人有私密的话说,当下先行告退。赵匡胤站起身来,道:“得知你弃城而去,我真是替你担心。”韩令坤微微一笑,道:“我是吉人自有天相,再说还有你帮忙,终于有惊无险。”赵匡胤道:“幸亏打败了南唐军,否则必定过不了陛下那一关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你纳的妾室果然是沉鱼落雁,闭月羞花,你是不是真的沉迷于美色,胆子变小了?”韩令坤脸上一热,嗫嚅道:“也...不是十分沉迷,不过是没有你那么能打罢了。”赵匡胤道:“喜欢美色,人之常情,没有大错,可是不能沉迷其中。你知道李继勋打了败仗吗?”韩令坤颔首道:“前几天看了战报,知道了此事。”赵匡胤道:“他一时轻敌大意,打了败仗,伤亡了数百人。陛下虽然以武臣不责,没有责罚他,还是解除了他的兵权,改任河阳三城节度使。虽然还是节镇一方的诸侯,可是兵权却不再了。可见人生在世,如同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就算是节度使,犯了过失,一样会受到责罚。轻则解除兵权,重责夺官贬秩。今天还是节度使,说不定明天就沦为阶下囚了。为了更上一层楼,一点错都不能出。”姺峯尒説蛧

  韩令坤微微一笑,道:“从军到现在,忽忽十四五年了,我也从一个无名小卒,一跃成为节度使了。今时今日之地位已经到顶了,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楼了。”赵匡胤道:“节度使上面还有更大的官,难道你不想吗?”韩令坤道:“你说的是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和殿前都指挥使罢,这两个顶尖武将手捾兵符,分掌禁军帅印,非皇亲国戚不能胜任,除了李重进和张永德,旁人做梦都不要想了。说句实话,我倒真想和李继勋一样,去地方做个无拘无束、逍遥快活的藩镇。甚么金戈铁马,万箭齐发,我再也不想见了。”赵匡胤见他似乎意志消磨,真是恨铁不成钢,急道:“可是你想过没有,万幸扬州失而复得,不然你的下场好不过李继勋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你才三十三四岁,还有大好锦绣前程,当此风华正茂之年,怎么能想到急流勇退?”

  韩令坤摇头道:“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和抱负,也不如你用兵如神,成为节度使,已经心满意足,再也没有遗憾了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你在战场上捷报频传,再打几个胜仗,必然也能不次升迁,成为节度使。”成为节度使乃是赵匡胤梦寐以求的事,他喟叹一声,道:“人各有命,富贵在天,以后的事,谁也无法逆料。”韩令坤勉励道:“事在人为,节度使于你而言,还不是轻而易举,手到擒来?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赵叔的病好些没有?”赵匡胤面有忧色,道:“还是没有甚么好转?”韩令坤安慰道:“赵叔年岁大了,不比咱们年轻人,好转是会慢些。我寻了一支上等的老山参,你交给赵叔。”赵匡胤也不推辞,道:“多谢了!”韩令坤道:“咱两的交情用甚么话都无法形容,用的着说谢吗?”两人相视,一阵大笑。

  淮南战局如火如荼,错综复杂,往往一座城池你争我夺,几经易手,拼杀的十分惨烈。纵观战局,周军稳扎稳打,步步为营,胜面远远大过南唐。柴荣原本踌躇满志,心想周军长驱直入,只要再过半年,淮南全境就可以纳入大周版图了。然则转眼到了梅雨季节。每天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,就是电闪雷鸣的大雨。整个淮南阴云密布,淫雨霏霏,雨势似乎没有尽头。淮南河道纵横,密如蛛网。先前干涸的低洼地段,蓄满了雨水,竟然也变成了湖泊河流。长江、淮河及河道都水势暴涨,南唐水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水军的战船在河道里来去自如,虽然不敢与周军正面交锋,但是旁敲侧击,及尽袭扰之能事。

  这天柴荣伫立于行宫檐下,极目眺望,但见天色阴沉,墨云翻卷,无数雨滴从天而降,落在积水处,激起无数涟漪。偶尔墨云中划过一道闪电,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响雷。檐边的水滴有如断线的珍珠,绵绵不绝坠落地面。战局原本一片大好,然则雨势无休无止,南唐军趁势反击,现在反而占了上风。倾尽举国之力征伐南唐,打到现在耗费了无数钱粮,伤亡了无数将士,仍然僵持不下,怎不叫他心急如焚?伫立良久,道:“传王环来。”禁卫答应一声,当即去传王环。王环本是南唐的水军虞候,如今已经降周了。

  过了一会,王环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快步而来。他四十多岁年纪,既矮且瘦,兼且尖嘴猴腮,简直猴子成精一般。行至檐下,躬身道:“臣见过陛下。”柴荣见他在雨里站着,道:“不要在雨里站着,上来说话。”王环腰弯的更低,道:“臣不敢与陛下并列,站在下面就很好了。”柴荣道:“你不要以为自己是降将,朕就低看了。只要是有本事的人,朕都会重重。好比那个刘仁瞻,只要他弃暗投明,朕一样的不计前嫌,委以重任。”王环道:“臣私下里写了封信给他,告诉他陛下励精图治、英明神武,乃是圣明天子,劝他弃暗投明,归降大周。然则他固执己见,执意要为南唐尽忠。他非但执迷不悟,还回信骂了臣一顿。”言罢摇头苦笑。柴荣点了点头,道:“寿州被围已经有三个月了,城里的粮食恐怕已然罄绝了。但是刘仁瞻仍然坚守孤城,看样子誓要与寿州共存亡。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,此之谓忠臣。他越是宁死不降,朕越欣赏他的气节。”王环道:“可惜他是一头倔驴,不明白陛下的惜才之心。”

  柴荣道:“上来罢,朕有话问你。”王环这才登上台阶,侧身而立。柴荣皱眉道:“你瞧这雨要下到甚么时候才能停?”王环道:“这却很难说,看这样子,没有十天半个月,似乎不会转晴。就算偶尔转晴,过不多久,又会下雨。”顿了一顿又道:“谚语有云:雨打黄梅头,四十五天无日头。每年梅雨季节持续四五十天,大致没有多少出入。”柴荣双眉紧锁,道:“断断续续持续四十五天,这仗就没法打了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现在河道的水位都起来了,南唐水军乘坐战船寻隙觅瑕,不停的乘虚而入,袭扰周军,简直讨厌之极,有甚么办法能够打败南唐的水军?”王环道:“北人乘马,南人行舟,自古皆然。要打败水军,唯有水军。正如对战马军,除了马军,水军和步军都不成。”大周只有马步军,没有水军,而且将士们十有八九都是不谙水性的旱鸭子。言下之意,没有水军之前,只能束手无策,眼睁睁的看着南唐的水军在河面上摇旗呐喊。

  柴荣陷入沉思之中,过了良久,方道:“陪朕出去走走。”一名禁卫当下拿来斗笠蓑衣,为柴荣穿戴上。两人骑上骏马,两名禁卫牵着缰绳迈步而行。地面坑坑洼洼,而且满是泥泞。两名禁卫高一脚低一脚,只眨眼的时候,浑身上下都湿透了。来到军营,只见张永德穿着蓑衣,在雨中指手画脚。士卒们有的搬运军械,有的转运粮草,显得十分忙碌。张永德眼见柴荣骑马行来,当即上前,道:“陛下,有的军械泡在了水里,不能用了。多半粮草进了水,有的都发了霉,不能吃了。这还不算,疟疾肆虐,每天都有人病倒。”柴荣道:“救人要紧,告诉军医们,有人因为疟疾死了人,朕唯他们是问。”张永德咬牙道:“这鬼天气,虽然下着雨,可是又湿又闷,不动还好,一动就是一身汗,还有许多人得了寒热病,发热的咳嗽的,不在少数。”王环皱眉道:“这或许也是水土不服,北人没有经历过南方的梅雨季节,生病在所难免。”

  柴荣虽然戴着竹笠,披着蓑衣,但是遭遇了一场瓢泼大雨,回到行宫,衣裳已然湿透。换了件干衣服,喝了一碗热汤之后,只觉脑袋昏昏沉沉,于是上榻歇息。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半夜,只觉头痛欲裂,似乎要炸开了一般。虽然浑身滚烫,但是却冷的发抖。军医诊视之后,急忙开了药方煎药。柴荣问道:“朕生的甚么病?”军医回道:“陛下今天淋了雨,湿寒入体,着了凉而生病,吃几剂药就会好转的。”柴荣又道:“许多将士也生了病,你们一定悉心医治。疟疾传的厉害吗?染了疟疾的将士无不上吐下泻,须赶紧医治。”军医道:“为了不使疟疾扩散,臣已经把染了疟疾之人分开了。为防万一,不管有没有染上疟疾,大家都要喝药。生病的人吃了药,可以治病。没有生病的人吃了药,可以防病。”柴荣颔首道:“这办法很好,生病的将士太多了,你们不可懈怠。”

  军医面露难色,道:“臣知道职责重大,不敢稍有懈怠,但是药材不足,维持不了几天。就怕哪一天断了药材,臣也无能为力了。”柴荣站起身来,道:“再催。”忽然一阵天旋地转,头重脚轻,踉踉跄跄,就不是军医扶住,就要摔倒在地上了。军医扶着柴荣回到榻上,道:“陛下保重龙体。”柴荣眼见屋顶在转,于是闭上眼睛不看。过了一阵,方才有所好转,于是睁开眼睛,道:“传李相公。”

  李谷来的时候,柴荣正在喝药,待柴荣喝完了药,李谷问道:“陛下深夜召见,不知有甚么急事?”柴荣问道:“药材短缺,你知道吗?”李谷回道:“臣知道,臣每天都在催促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有几船药材渡过淮河的时候,被南唐水军劫了,护送药材的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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