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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回[2/3页]
朕多虑了,朕的衣裳湿了,给朕换件衣裳。”
次日李德明呈上草拟好的国书交给李璟过目,李璟但是开篇是‘唐皇帝致书于周皇帝,唐周比邻而居,世代交好。唐有何过失,以至于兵戎相见?’李璟摇头道:“这样写不好,开篇就诘问周国为何侵袭南唐,似乎我们兴师问罪一样。开篇先问候柴荣,还要加上一句‘吾愿以兄视之’”李德明和钟谟对望一眼,钟谟道:“这样不妥罢?柴荣比陛下小,以兄视之,恐要遭人耻笑。”李璟叹道:“柴荣兵强马壮,我伏低做小,也是出于无奈。”李德明道:“可是这样太委屈陛下了。”李璟道:“只要柴荣能够退兵,还南唐安宁,我受点委屈,在所不惜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耶律德光也比石敬塘小,石敬塘还认他为父。认柴荣为兄,也不算过分。”李德明和钟谟面面相觑,均想石敬塘为了一己之私,现在是为了挽救南唐,岂可相提并论?只听得李璟又道:“进献金银茶酒等物品,朕看够了,改好国书之后,你们即刻前往寿州,与柴荣和谈。”李德明和钟谟应声说是。
这日李德明和钟谟来至寿州行宫,求见柴荣。因为李璟一天几问的催促行程,他们只得轻装简从,快马加鞭赶往寿州,进献的物品则落在了后面。柴荣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,加派了禁卫站岗。说是行宫,其实就是一座从前南唐的官署而已。南唐的官员虽然逃走,可是却带不走官署,柴荣加以利用,暂时做为行宫。他深知每一枚铜钱都来之不易,节俭惯了,每一枚铜钱都要用在刀刃上。因此行宫未加修葺,只是增添了用物,挂上黄色帘子,椅子铺上一张黄布,略具天子气象而已。
张永德带领李德明和钟谟走进行宫,他们眼见道路两侧每隔三步就有一个擐甲执兵的禁卫。这些禁卫都身形粗壮魁梧,束腹挺立,如同铁塔一般巍然屹立。看着这些面露凶像的禁卫,李德明心中发虚,钟谟则暗暗咽了一口口水。他们明白这是鸿门宴,只是临危受命,心中虽然憷惧不安,还是要硬着头皮走下去。一段不长的路,在他们眼里却是荆棘丛生,危机四伏。
走到殿外,张永德先入内禀告,道:“启禀陛下,南唐使臣求见。”柴荣淡淡道:“让他们进来。”张永德走到殿外,微笑道:“二位使臣,陛下请你们进去。”李德明和钟谟跟随张永德步入大殿,行礼道:“南唐使臣见过周天子。”柴荣明知故问道:“二位使臣求见朕所为何事?”李德明躬身道:“唐皇遣我二人与周天子和谈,请求退军。”言罢呈上国书。柴荣看了一遍,嗤之以鼻,道:“进献御服,金器一千两,缯绵二千匹,牛五百头,酒二千斛,看来李璟也不怎么大方啊。”钟谟道:“咱们二人为了早日与周天子和谈,因此先行一步,进献的物品还在后面,三日之内必到。”柴荣摆手道:“不必了,把这些东西都运回去罢。”李德明和钟谟面面相觑,猜不透柴荣的心思。
钟谟试探着问道:“周天子是不是觉得进献的物品少了?”柴荣却不回答,问道:“南唐的国库在甚么地方?”李德明和钟谟面面相觑,心想哪有一见面就问国库的道理?但是柴荣既然询问了,又不敢不答。李德明道:“回周天子,敝国国库位于皇宫西侧。”柴荣点了点头,对张永德道:“召集三军将士,让南唐的使臣见识见识周军的军威。”张永德应声而去。这时一名禁卫服侍柴荣更衣,披上山纹铠甲,腰间系上金带,双肩龙首护肩,戴上鎏金头盔,最后悬挂宝剑。穿戴完毕之后,张永德走了进来,道:“陛下,三军将士集结完毕。”柴荣点了点头,大步而出。张永德道:“二位使臣,请罢。”明明说好是双方和谈,现在居然变成了观军容。李明德和钟谟不敢违抗,随了张永德走出行宫。
柴荣骑马当先而行,张永德等人徒步紧随其后。放眼望去,远处黑压压数万士卒,无边无际。但是无论左看还是右看,队列都整齐划一,笔直的像一条直线,想见平日训练有素。李德明和钟谟对望一眼,都心中五味杂陈。南风吹拂,无数面旗帜迎风招展,而周军将士则肃然挺立,纹丝不动。刀枪在阳光照耀之下散发点点光芒,目为之眩。
行至近处,禁卫勒住骏马。柴荣朗声道:“他们是南唐的使臣,李璟派遣他们求和来了。李璟进献了金银酒茶,出手倒也大方。本来嘛,南唐鱼米之乡,物产富饶,非中原所能比拟,这点贡品在南唐不过九牛一毛而已。”话锋一转,又道:“不过咱们不是讨饭的叫花子,倘若收下这点点贡品,倒叫李璟小觑了,倒叫南唐人轻视了。”又指向金陵方位,道:“拿下金陵,南唐国库里的金银财宝就是给你们的赏赐。”三军将士热血沸腾,振臂高呼:“万岁,万岁...!”数万人齐声高呼,声音如滚滚天雷,穿透云霄,直达九重,顿时风云为之变色。周军气势雄壮磅礴,压得李德明和钟谟透不过气。柴荣神色冷峻,冷眼斜睨,道:“回去告诉李璟,要想求和,亲自来见朕。”话声甫落,已然驰马而去。
李德明和钟谟求和不成,无法回去复命,愁眉苦脸,相对无语。张永德笑道:“二位请回去罢。”钟谟道:“请问张将军,周天子究竟想要甚么?请将军指点迷津。”李德明道:“是啊,咱们两手空空回去,无法复命,请将军指点一二。”张永德昂首大笑,道:“陛下御驾亲征,大周倾举国之兵,兴师动众,难道就为了这点散碎银子吗?咱们收了这点散碎银子就退兵,岂不真成了沿街乞讨的叫花子?”李德明问道:“请问周天子究竟想要甚么?”张永德腆腹插腰,一付高高在上的架势,一字一顿道:“陛下要淮南所有的州城土地。”李德明和钟谟对望一眼,各自吸了口冷气,均想索取淮南的州城土地,柴荣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。钟谟道:“咱们官职卑微,无法答复皱天子的要求,须得回去金陵禀告唐皇,请唐皇定夺。”张永德道:“那我劝你们走快些。”钟谟心中大奇,问道:“为何要走快些?”张永德道:“陛下英明神武,三军将士效命奋战,攻无不克,战无不胜,很快就会攻破金陵。二位若是走慢了,只怕再也见不到李璟了。”大笑声中,早已扬长而去。
李德明和钟谟匆忙回到金陵,觐见李璟。钟谟道:“陛下,周天子断然拒绝了求和。”李璟见他们无功而返,自是大失所望,道:“柴荣拒绝了求和,你们就回来了?”责备之情,形于辞色。李德明道:“周天子不但断然拒绝了求和,还让咱们观看了周军的军容。数万周军将士井然有序的挺胸而立,没有一个交头接耳,东张西望。军威之雄壮,臣见所未见,当真大开眼界。”李璟看了看钟谟,钟谟虽然觉得李德明言过其实,但大致不差,于是点了点头。只听得李德明又道:“周军百战精锐之师,勇不可挡。我军将士懦弱怯战,丢城失地,一败涂地。再打下去,徒然损兵折将,劳师糜饷。”钟谟却有不同见地,道:“李学士,你盛赞周军军威浩大也就是了,可是却又贬低唐军,拿两者相提并论,颇有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之嫌。”李德明问道:“钟侍郎,观军容的时候,你我都在场,周军军威雄壮,我没有说假话罢?”钟谟颔首道:“没有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可是你不该贬低唐军。”
李德明道:“我军大将战死的战死,逃跑的逃跑,投降的投降,就没有一个能战的。”钟谟问道:“你忘了寿州的刘仁瞻将军吗?寿州没有援军,刘将军坚守孤城已有数月,怎么能说我朝没有能战的大将?”李德明道:“刘将军固然是我朝的中流砥柱,可是除了他,还有谁能征善战?刘将军再怎么神通广大,也只能困守孤城,而不能力挽狂澜,捩转战局。”又对李璟道:“周天子雄心囊括天地,壮志凌于云霄,于淮南的土地人口志在必得。为息事宁人之计,不如奉表称臣,割让淮南州城。”钟谟皱眉道:“李学士,你做着我朝的官,当此危难之际,不思建言献策,图存报国,还劝说陛下奉表称臣,割淮南州城,实乃误国。”李德明毫无羞愧之情,反而昂然道:“钟侍郎说我误国,那么你有甚么救国之策,我洗耳恭聆。”
钟谟道:“陛下知道拂晓吗?天亮之前谓之拂晓,此时的天色最为昏暗。战局每况日下,国事举步维艰,此刻就如同拂晓。臣觉得当务之急就是安抚军心,要不吝赏赐那些忠心报国的将士,还要重金招募天下猛士。与其向柴荣进献贡品,不如把这些金银财宝用在精兵猛将身上。只要挨过这最艰难的时刻,曙光必现,那时全力反击,必然反败为胜。”李德明沉吟片刻,问道:“要是挨不拂晓呢?”这轻轻一问竟然把钟谟给问住了,他无言以答,默然无语。李德明道:“要是挨不过去,南唐就要亡国了,陛下也将成为亡国之君,你这是在误君。”
李璟即位之初,也曾踌躇满志,登泰山绝顶而俯瞰众山,可是骨子里毕竟风流倜傥,攻灭闽楚之后,自负文治武功,虽尧舜不可企及,一时性起的雄心壮志便难以为继。其后骄奢淫逸,整日与文臣学士们吟诗作赋,和唱对答。美人佳丽,载歌载舞。琼浆玉液,觥筹交错。当真是天上人间,流连忘返。他词作颇丰,为了一句佳词,苦思冥想,绞尽脑汁,有时连国事都不管不顾了。他原本优柔寡断,但见钟谟和李德明各执一词,又似乎都有道理,好生难以决断。叹息一声道:“我也是堂堂一国之君,奉表称臣,割让土地,岂不屈辱?然则交战至今,花钱如同流水,国库已然空虚。国用尚且不足,哪里还有余财招募天下勇武之士?你们没有回来之前,韩熙载进言铸造铁钱,朝廷正在商议此事。”这句话虽然否定了李、钟二人的进言,又似乎甚么也没有说。
钟谟道:“陛下,柴荣咄咄相逼,南唐已经无路可退,不如破釜沉舟,背水一战,或许尚有转机。”李璟性情懦弱,摇头叹息,道:“破釜沉舟,背水一战,何其容易?吴越国落井下石,已经出兵常州了,南唐腹背受敌,怕是有亡国之虞。”李德明大吃一惊,道:“燕王在常州,陛下当速速召他回金陵。”李璟摇头道:“朕早就召他回金陵了,可是他不听,说是要统兵御敌,打退吴越军。”无可奈何之情,形于辞色。李德明道:“燕王虽然志气凌云,但是毕竟年轻,万一不敌吴越军,战局更加雪上加霜。”李璟道:“朕不是没有下诏,可是他不听,朕也没有办法,随他去罢。”
李德明注视着李璟,问道:“陛下究竟是想战还是想和?”李璟摇头道:“朕心里很乱,不知道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柴荣要朕去见他,朕是万万不能从的。”钟谟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,万一陛下去见柴荣,他起来了歹心,扣下陛下,南唐可就乱了。”李璟道:“朕虽然不去见柴荣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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