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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仪式准备[3/3页]

　　者们猛地举起枪支，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，但本能地感到畏惧，祈祷室开门的瞬间，好像有什么凌厉至极又阴冷至极的东西气息涌了出来，如刀割面。

　　裁决者们不约而同想要开枪，却在看清后面面相觑。因为走出祈祷室的圣女脸上蒙着手掌宽的白色丝绸，从额头盖到鼻子，那布料必然是从裙角裁下来的。月光下，一圈薄薄的光晕笼罩住了她，像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。

　　她身后的祈祷室里挂着唯一一幅巨大的油画——《死神与少女》:白裙的少女溺死在河水中，迟来的死神悲痛地想要拥抱少女，然而祂触碰到的一切都枯萎，都粉碎，祂白骨的手悲哀地伸在半空，无法触碰心爱的少女。

　　黑发的少女静静站着，白色的修女服衬的她的脸庞更加的苍白，像是被白丝绸簇拥着的一朵白山茶，然而裁决者们不知为何，心中忽然升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，这蒙眼的圣女给人的印象甚至比画上的少女更像个已死之人。

　　魏翕并未在此处激发仪式。神灵世纪的人们可以采用各类仪式来使自己获得增益，但构建仪式需要时间，有天才的前人就发明了固化仪式的方法，将已完成的仪式固定在某个承载物上头，等需要的时刻再去激发使用——就像魏翕曾制作的“凛冬之息”，那时候承载物是一颗蓝宝石，而这次她用的，是自己的眼睛。

　　没人看到，那双白色丝绸之下的眼睛颜色浓黑，好像就快要从眼眶中流淌下来一样，似乎外界的一切动静在触碰到她的目光时，都会被一点不剩地吞没进去。魏翕站在门前微笑，却如月光下的阴影般寒冷。

　　她慢慢地走下台阶，蒙着眼睛，态度是那么的平静，她每走一步,那些严阵以待的裁决者们便一般齐齐后退一步,仿佛一片黑色的潮水向后退去。每一个裁决者手中都握着可以轻易将人一击致命的枪械和刀剑，然而他们仿佛受到震慑般地沉默下来的,情不自禁地被压制一般退却。

　　月光笼罩着她，阴影的道路以她的脚步延伸，她像是女神又像是魔鬼，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起，圣人维克托曾将自己的性命献给上天，向神证明自己了自己的虔诚，而神怜悯他的无私，令他在月光里死而复生，让他脱离生死之苦，一千年，一万年，都为诸神看守那条阻隔生死的河流。

　　蓝黑色的云层之上,那只苍白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月光笼罩的圣廷。白日的圣廷美如庄严的艺术品，然而在这寂寥的月光里，却阴郁的像是无数白骨堆积而成。

　　白骨般的阴影里燃起了一点火光，有人点燃了一盏铜制的灯笼，神侍展开优美的双翼拢住玻璃灯罩，点燃其中的煤油灯时，在狂风凛冽的天气中也不会熄灭。

　　魏翕缓缓走到那灯笼前。

　　黑袍的人们静静立在建筑的阴影里，他们的装扮和普通教士的服装有些不同,身体两侧佩戴着六把银色的短刀,面容用被布笼罩,那黑布之上绘制着一面鲜红的十字架,遮盖了他们的表情,也遮盖了他们的意志和声音。мχƒ∂χχ.¢σм

　　魏翕被遮住的眼睛准确找到了黑袍的人们，好像那块丝绸没有对她的视力造成任何影响。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，那目光似乎比平时更特别一些，没人知道里面究竟翻滚着怎样的情绪，但当她开口时，像是带有一点明悟似的、淡淡的愉悦，“你们来接我了啊。”那语调熟稔的好似久别的老友。

　　为首的提灯人转过身，背对着魏翕，示意她跟他走，魏翕从善如流，她身后，两个穿着同样式样黑袍的人缓缓跟上。魏翕听着鞋子摩擦地面的沙沙声，没有回头。几人一前一中两后，默默地前行，像是深山里苦修的修士们走在去往山间教堂的路上。

　　裁决者们默默跟上，仿佛尾行的群蛇。

　　夜里的风越发的冷了。

　　此刻数百盏灯和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围绕着银月教廷，他们端着沉重的蒸汽步枪，枪口四下扫动，不下十名蒸汽单兵分散在圣廷大门的台阶下，拖着蒸汽巡弋，何等严密的防御！

　　军人们都获得了皇帝的直接授权，任何未获许可的人想要进入或者离开教廷，可以直接射杀。

　　从此刻起，这里是炼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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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仪式准备[3/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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