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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回[3/3页]

  外面的流言蜚语,不能仅凭王溥一己之言就妄下定论,当下道:“立刻传见刘温叟。”

  刘温叟入殿的时候,王溥早已告退了。他上前道:“陛下召见臣,有何吩咐?”柴荣一字一顿道:“有人告发你,说你收受贿赂,把若干不学无术的士子,取为了进士。”刘温叟既惊且怒,神情大变,道:“是谁诬告臣?”柴荣道:“是谁告你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到底有没有收受贿赂?”刘温叟大呼冤枉,道:“臣廉洁奉公,一片冰心,绝没有收受贿赂,陛下不可听信谗言。”柴荣道:“既然如此,朕要亲自考考赵邻几这十六名士子,看看他们是否真有真才实学。”刘温叟神情大变,知道一旦柴荣亲自重考,收受贿赂之事必定败露无疑。心急之下,浑身冒出了汗水。要掩盖真相,除了让柴荣收回成命,别无他法,于是道:“陛下,放榜已有数日了,若再重考,天下人会误以为国家朝令夕改,把科考当成了儿戏。以后再取士,只怕就很难了。”姺峯尒説蛧

  柴荣一直暗暗观察刘温叟的神态举止,他越是阻止,越显得心虚,当下道:“应试的士子们都苦读诗书有些年头,很不容易,科考就是从他们中间取才。大家齐聚一堂,各展才学,考官择优取士,为的就是‘公允’二字。真正有才学的士子,别说重考一次,就是重考十次,亦如行云流水,说不定还越考越好。士子们都盼着科考,更盼着取士公允。天下人也都是睁大眼睛,要看看国家怎么取士。再考一次,若十六名士子都过关了,不正明证了你公正廉洁,没有收受贿赂吗?诬告你的谣言,也就不攻自破了。科考事关重大,你还有甚么顾虑?”这段话无懈可击,刘温叟挑不出毛病,只得道:“臣没有顾虑。”柴荣道:“既然没有顾虑,就在这大殿里,朕再考考这些士子,立刻传见士子。”

  刘温叟知道纸包不住火,重考下来,那些不学无术的士子无处遁形,而自己收受贿赂的事也败露无疑。三步并作两步,心急火燎找到范质,道:“完了,完了。”范质见他满头大汗,一付魂不守舍的模样,皱眉道:“甚么完了?”刘温叟道:“不知道是哪个奸人诬告我收受贿赂,胡乱取士,陛下要亲自重考,以辨良莠。”范质不以为然,道:“陛下要重考就重考,你着急甚么?”刘温叟急得跺脚,道:“要是重考就露馅了。”范质听话听音,问道:“你果真收受贿赂了?”刘温叟道:“也...也没有多少。”范质问道:“没有多少是多少?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谨慎?”刘温叟道:“这下完了,你一定要救救我,赶紧劝陛下收回成命,不然甚么都完了。”范质刚走出几步,忽然转过身来,问道:“陛下召见过你了?”刘温叟颔首说是,咬牙切齿道:“到底是谁告发了我,我跟他没完?”范质道:“现在不是追究何人告发你的时候,赶快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。”

  刘温叟早已六神无主了,道:“擦不干净了,除非陛下收回成命。”范质摇头道:“陛下一言九鼎,既然要亲自考士子们,绝不会半途而废。”刘温叟闻到此言,不禁万念俱灰,道:“这么说来,我东窗事发了?”范质道:“贬官是免不了的。”刘温叟急道:“你要救救我。”范质摇头道:“这次我救不了你,你自己求佛祖保佑罢。”刘温叟见他如此绝情,不禁气急败坏,陡然之间,恶念丛生,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,咬牙道:“你若落井下石,见死不救,我就把事情都抖落出来,大不了都同归于尽。”范质怒道:“我正大光明,又有甚么丑事?你休要血口喷人。”刘温叟冷笑道:“你还记得前日我送你的几件金器吗?那是一名士子送给我的,我再转送给你了。”范质闻得此言,不禁惊怒交集,道:“我道你怎么无缘无故要送我金器,原本是拉我上贼船,我现在就把金器还给你。”刘温叟道:“已经晚了。”范质摇头叹息,此刻已然追悔莫及,悔不当初,叹道:“你自己收受贿赂也就罢了,怎么还害我?”刘温叟嘻嘻笑道:“你言重了,我没有想过要害你,咱们是一条船上的,有福同享,送你几件金器也不为过。”范质横眉怒视,咬牙道:“怕不是出了事,你要与我有难同当罢?”

  刘温叟给他说中心思,既不反驳也不承认,道:“现在说甚么都晚了,你一定要救我。”范质已经骑虎难下,只得思索补救的办法。刘温叟却以为他要置身事外,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,迭声催促。范质给他吵得头都大了,道:“你别急,让我仔细想想。”刘温叟催道:“你快想啊。”范质沉吟片刻,道:“陛下执意重考,这一难躲是躲不过去的了,你先去请罪罢。”刘温叟瞪大眼睛道:“你要我自己请罪?”范质道:“考完之后再请罪就晚了,一定要做出痛改前非的样子,好叫陛下网开一面。”刘温叟大声道:“你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补救的法子?要是能请罪,我早就请罪了,还用你说?”范质道:“怎么,你还想攀扯出我来吗?实话告诉你,我不倒,还能救你。我若倒了,救你的人都没有了。”刘温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,道:“除此之外,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

  范质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,道:“要怪就怪你贪心,手脚不干净,给别人抓住了把柄。陛下不是心慈手软的君王,高平之战,一举斩杀七十余名将官,处斩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。”刘温叟心中巨震,吓得双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,眼中满是绝望之情,道:“我不能死,我不能死。”范质见他如疯似癫,心中一阵厌恶,厉声道:“瞧你那没有出息的样,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,就自己吓唬自己,起来。”刘温叟吓得七魄飞了三魄,浑身绵柔,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。范质道:“现在知道后悔了?明知道陛下明察秋毫,不放过微末可疑之处,还敢收受贿赂,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。”刘温叟道:“这也怨我,一下子收了十几名士子的东西。如果少收几个人的东西,也不会给人捅破了。”言辞之中,竟然没有一丝悔悟之意。

  范质想到了一件事,道:“适才我、王溥、魏仁浦等人一起进殿,与陛下商议出兵,收复四州的事之后,咱们都告退了,可是王溥却留了下来,过不多久,你就出事了,那个告密之人,一定是他。”刘温叟眼中喷出熊熊怒火,咬牙切齿道:“原来是他诬告我,我跟他没完。”范质道:“咱们过从密切,他明里是告你,实则是在对付我。”刘温叟道:“冯道死了之后,你成了首相,他位在你之下,自是寝食难安,处心积虑要扳倒你。现在有了由头,先拿我开刀,接下来就是你了。这个阴险小人想出这么个连环毒计,好生可恶。”越想越是愤怒,咬牙道:“大不了鱼死网破,玉石俱焚,我现在就去跟他拼了。”言罢转身就走。

  范质厉声道:“站住,你要跟他拼甚么?”刘温叟嗫嗫嚅嚅,半天说不出究竟。范质道:“此人外示飘逸潇洒、一团和气,实则内藏阴险奸邪,你不是他的对手。你不要招惹他,最好躲得远远。这件事没有完,我慢慢想办法对付他。趁着陛下还没有龙颜大怒,你立刻回去请罪,说的越诚恳越好。”

  刘温叟进退两难,除了请罪,再也没有第二条路了,思前想后,终于一咬牙一跺脚,返回别殿,跪下道:“陛下,臣有罪。”他阻止重考,柴荣早已看出了端倪,并不询问,等待他自己认罪。刘温叟又道:“臣收受了贿赂,取了几名名实不符的士子,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,臣有罪。臣愿退还收受的贿赂,请陛下宽恕。”说到最后,已然声泪俱下。所以这般痛哭流涕,其实并非真的认罪。如果真心认罪,何不一死以谢天下,何必请求宽恕?在他心中,收受一点贿赂,不过芝麻一点的小事而已,不值一提。自己不收,别人也会收的,坏就坏在给王溥告发了。为了保住官位,保住身家性命,也要装出痛改前非的样子,终究还是贪恋官位的私心作祟。

  柴荣再也忍无可忍,拍案而起,走到他的面前,发作道:“科考之前,你是怎么对朕说的?”刘温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:“科考之前,臣说要秉公取士,不负天下士子,不负陛下信任,可是...可是不知怎么就鬼迷了心窍,做出了糊涂事。臣知道错了,请陛下宽恕。”柴荣道:“科考之前,你信誓旦旦,朕当真就信了你了。一句鬼迷心窍就想推得一干二净,你当朕糊涂吗?”刘温叟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,但能听出语气极其愤怒,于是不停的道:“臣有罪,臣有罪。”柴荣大声道:“科考大典,万众瞩目,你这么做,不但寒了士子们心,还损了朝廷的威望。”刘温叟道:“臣知道错了,可是亡羊补牢,为时不晚。陛下亲自重考,不失为补救的好办法。”柴荣冷笑几声,道:“朕终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如果不知道,还不是给你蒙混过关了。”刘温叟满面羞愧之色,道:“臣知罪。”

  柴荣问道:“你知道赵匡胤吗?”刘温叟道:“他是殿前都虞候。”柴荣道:“他奉命整军练卒,多人挤破脑袋走他的门路,他都丝毫不为之所动。最后在殿前司官署前,摔碎了别人送的玉瓶,以明心志,以此杜绝别人行贿。可是你呢?在朕的面前信誓旦旦,转过身去就收取贿赂,为别有用心之人大开方便之门,你不知道羞愧吗?一个武将都知道爱惜羽毛,毅然拒贿,你这个饱读诗书的文官竟然置廉耻于不顾,好生让朕失望。退下,回去待罪罢。”他大发雷霆,措辞越来越严厉,刘温叟诚惶诚恐,告退而去。

  孙延希见柴荣余怒未消,劝道:“陛下龙体要紧,不值得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。”柴荣道:“这是小事吗?科考大典是国家的门脸,却给他们搅的乌烟瘴气,国家的威信何在?”孙延希道:“俗话说得好,水至清则无鱼,官员们私下里收点礼物孝敬,原不是甚么大过。”柴荣又是一阵火冒三丈,道:“你这是甚么话,清水池子里就养不了鱼吗?朝廷给官员的俸禄不够,还要收受贿赂吗?我看这是贪心作祟。”孙延希一句话招来一顿喝斥,暗骂自己不该多嘴,缩着脑袋一声不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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